新冠疫苗的研发进展,让亚太各地的民众忧喜参半,同时也给保险业带来了新的风险和挑战,尤其是在疫苗的运输和物流方面。
达蒙·芬纳兰(Damon Finneran)是安联保险国际企业和特种服务公司(AGCS)的高级海运风险顾问。他表示:
“问题主要有两方面:由于(一些种类的疫苗)必须保存在极低的温度中,因而需要控温对待。但如果对这种极低温度环境管理不善,又会造成疫苗瓶破损。”
芬纳兰补充道,虽然AGCS经常参与超低温、2-8℃和常温环境的运输,但当下的疫苗运输依然是相当大的挑战。疫苗不仅运量巨大,而且直至末端运送阶段,都对温控运输行业带来很大压力。
他说,主要的挑战来自供应链受到的冲击,以及缺乏能够满足如此大运量的设备,包括动力装置、拖车和飞机。况且,目前全球范围内相关行业并未满负荷运转。
芬纳兰指出,疫苗涉及的物流和供应链流程庞大,可能会涉及多种运输和储存方式,其中包括专精于超低温运输、脆弱货品的综合运输服务商。根据疫苗的具体温度要求,卡车和集装箱可能需要装有温控系统,包装也要使用干冰或冰袋。
劳合社(Lloyd's)澳新地区总监克里斯·麦金农(Chris Mackinnon)指出,疫苗物流如此复杂,维护不周便容易导致变质,在基础设施薄弱的地方尤为如此。他表示,由于这样的复杂性,亚太及其他地区的发展中国家受到了更大影响和双重挑战。
“这样的复杂性,加上落后的基础设施、有限的运输数据追踪和风险管控知识,进一步造成了保费高昂、保单条款严苛的困难局面。”麦金农说道。
“这可能会导致重要的疫苗批次在供应链的运输环节中,出现保险不足、甚至完全没有保险的情况。”
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机
运输和物流风险之外的一大问题,是犯罪分子带来的威胁。实际上,国际货运保险公司TT Club 已经向全球供应链发出警告,提醒各方进一步提高警惕。
TT Club防损业务董事总经理麦克·亚伍德(Mike Yarwood)表示,从疫苗盗窃、非法销售,到疫苗仿冒、以假药替换和疫苗污染,犯罪分子正企图利用这种高价值运输品牟利,而且这样的威胁广泛存在。
“伪造药物市场价值很可能高达每年4000亿美元,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,每年可多达100万人死于伪造药物。”他说道, 并表示这些数字很可能继续增长。
亚伍德指出,目前已出现多起犯罪事件报道。例如,最近有两个以新冠疫苗为主的药物造假组织被捣毁。一个案件中,中国警方突击查获了3000多支装着盐水的伪造疫苗。另一个案件中,南非一所仓库经发现放有400瓶假疫苗,相当于约2400剂。
两起案件中,当局均对假疫苗予以没收,并逮捕了相关人员,但尚不清楚还有多少假疫苗已流向他处。
网络攻击
随着一些国家和药厂想方设法获取有效的新冠疫苗,各种关于有效疫苗及其测试情况的数据,都成了黑客的目标。
比如在2020年底, 英国疫苗制造商阿斯利康疑似受到了朝鲜黑客的攻击。同年7月,英、美、加三国的疫苗研发中心亦遭到一系列网络攻击,矛头直指俄国间谍。
华盛顿乔治敦大学全球卫生法教授劳伦斯·戈斯廷(Lawrence Gostin)指出:
“新冠疫苗之所以具有如此高的政治象征意义,是因为超级大国普遍认为疫苗能够体现自身的科学实力,进而证明本国政治体系的优越地位。”
韦莱韬悦(Willis Towers Watson)报告指出,勒索软件仍然是一大问题,在医疗保健领域尤为如此。报告显示,由于新冠疫情的干扰,很多医疗机构被迫对他们的IT工作环境进行了迅速、艰巨的改造。
报告指出,其中的一些改造可能给网络犯罪提供了可乘之机。黑客得以迅速发现漏洞并乘虚而入。
风险和成本由谁买单?
布莱恩·麦克林托克(Brian McClintock)是AGCS全球药品运输负责人和货运产品经理。他指出被保险人的风险责任起止点会因具体情况而变化。
“大部分药品制造商的损失风险始于原材料,止于向经销商交货,”他解释道,“之后直至接种地点的末端配销环节,损失风险都由经销商承担。”
“我们可以看到,疫情之下环境瞬息万变。比如,由于新冠疫苗的公私合作性质,损失风险承担方和时点的相关惯例,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。”
麦克林托克预测,2021年下半年,医药类企业和客户将出现续约难的现象。“预计海运市场将继续推动整个保险市场上调费率或保费,提高客户维系度,简化条款。”他说,“但我们也预计,医药和(或)温度敏感型商品将面临更严格的审核。”
他指出,标准货运政策在明示条款之外,也会有默认的保证条款。“尽管如此,仍会有很多标准的不承保项目,如延误、市场损失、固有缺陷和侵占。去年还有很多公司把网络安全和传染病也列入了不承保范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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